&esp;&esp;谢庭川这一声震醒了许多慌不择路的人。
&esp;&esp;然而,此举仅能减少伤亡,不能制止伤亡。
&esp;&esp;耳边不断传进那些将士们的哭嚎声,有的人上一刻还在逃路,下一刻就被碾成了肉泥。
&esp;&esp;血腥味儿瞬间弥漫在整个龙鳞谷中,中间的这条道被渐渐染成了红色。
&esp;&esp;有许多将士认出了谢庭川的身份,主动围了上来,护送他离开这个峡谷。
&esp;&esp;谢庭川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嘶吼着,想要推开大家让大家先逃,却被贺昭按了下来。
&esp;&esp;他冲着谢庭川摇摇头:“你若出事,西北就完了。”
&esp;&esp;是的,他若出事,西北群龙无首,离败仗就不远了。
&esp;&esp;谢庭川发丝凌乱,整个人都像是被血泡过了一样,红得瘆人,他大声喊道:“赫连业他疯了!这里还有涟国的五千多人!”
&esp;&esp;贺昭的心也乱糟糟的,他冷静而又谨慎地往回走,以一种护送谢庭川的姿态:“不是赫连业。”
&esp;&esp;“是赫连澜。”他又道。
&esp;&esp;他同赫连业那老贼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他知道赫连业不会有这样的手段。
&esp;&esp;他舍不得,也豁不出去。
&esp;&esp;涟国这次舍弃的可不是五千人,他们舍弃的是四万人。
&esp;&esp;或许一开始这就是个局,是个为谢庭川精心打造的局。
&esp;&esp;他们算到了谢庭川聪明,能猜到粮草变换的路线。算到了他谨慎,所以用最狼狈的姿态,换取对方的放松警惕。算到了他此时身旁无人,只有一个梁临砚在其身侧,正是最好对付的时候。
&esp;&esp;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算到了,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们能舍弃四万人的性命,来做这个局。
&esp;&esp;虽然代价非常惨重,但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esp;&esp;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对这两万人赶尽杀绝没有用,齐国主营那边至少还匍匐着十万铁骑。
&esp;&esp;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战胜齐国。
&esp;&esp;他们要的,是谢庭川的命。
&esp;&esp;他们知道,谢庭川是涟国攻破齐国西北部的心头大患,只要将这人除去,他们就离成功不远了。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乱石终于停了。
&esp;&esp;不断有人牺牲,不断有人被碾碎,谢庭川和存活的那些西北军浑浑噩噩地往后跑,只盼着剩下的人能够成功撤退。
&esp;&esp;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esp;&esp;快到峡谷口的时候,一阵箭雨从天而降,他们猝不及防地落入敌军的弓箭射程区内。
&esp;&esp;对于涟国人来说,形状合适的乱石是有限的,但这羽箭可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了。
&esp;&esp;一阵阵羽箭,像是撒盐似的往他们身上飞。
&esp;&esp;有人被射中了脑袋,连叫喊都来不及,便倒地了。
&esp;&esp;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最远的那个,也不过是走到了他们峡口还剩下五丈远的地方。
&esp;&esp;“后退!”谢庭川紧急下令,“听我口令,全都往后退!”
&esp;&esp;后边的乱石停了,而且有尘沙掩着,不至于当涟国人的活靶子。
&esp;&esp;贺昭也知道这是现下最好的选择,他护送着谢庭川,又往回撤退。
&esp;&esp;他们的行军生涯中,从没有一刻,比现在这时候还要狼狈了。
&esp;&esp;四处都是同伴的尸体,大部分都碎得不成样子,连具完整的尸首都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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