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杀她,至少不是现在。
&esp;&esp;“你想要什么?”她不想绕弯,直接追问。
&esp;&esp;“别紧张,如你的记忆所见,你的确是我的孩子,”阿诺德温和地说,“我曾经救过你的性命,给予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无论你承认与否,我是你的创生者,亦是你的父亲。天底下哪有父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esp;&esp;章凝茫然地看向屏幕里的脸。
&esp;&esp;尽管顶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但对方的气质和语气与记忆中相去甚远,即便他故作温和也无法掩盖,只会让她心底泛起恶寒。
&esp;&esp;她有些烦躁地四处张望,警铃声还在继续,尖锐得仿佛要刺破耳膜。不用想,现在所有的出口应该都已被封锁。
&esp;&esp;“中国的《道德经》有一句话,我深以为然,‘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阿诺德循循善诱,“你和我,都是这个世界的强者,但我们毕竟还是人类。人类就应该行人之道,知晓自己的底线和能力,不应该妄自干涉天理,不是吗?”
&esp;&esp;章凝冷笑:“你是想说,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夸克弹重型核武器变卖给军火商,是你想奉行的人道?”
&esp;&esp;“不应该吗?人类有互相杀戮的需要,才有军火买卖的市场,”阿诺德坦然承认,“别妄想拯救世界,世界需要我们拯救吗?毕竟世界,就是这些渴望杀戮、权力、欲望的芸芸众生的集合。”
&esp;&esp;“那是你们这些上层蠢货自以为是的欲望而已,”章凝不耐烦地离开原地,试图寻找出口,“你问问战争中流离失所、粉身碎骨的平民,他们谁愿意沦为权力的牺牲品?”
&esp;&esp;“平民?呵……”阿诺德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又很快平复,“他们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一旦他们尝到权力的香味,谁不是争先恐后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
&esp;&esp;“没兴趣和你辩经,”章凝直接打断他,“我赶时间。”
&esp;&esp;她抬手就是一枪,角落的仪器屏幕瞬间四分五裂,阿诺德的面容沉入黑暗。枪声在空荡的实验室中嗡然作响,久久不散。
&esp;&esp;枪口平移,对准下一枚屏幕,她眼神挑衅。
&esp;&esp;阿诺德轻轻叹道:“你是我的得意之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毁掉。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esp;&esp;“我不稀罕跟人渣同流合污的机会。”章凝抬手又是一枪,另一枚屏幕应声粉碎。
&esp;&esp;没有任何犹豫,阿诺德多说一句,她便多开一枪,直至不再看到那张厌恶的脸。
&esp;&esp;她的激将法颇为有效。实验室仅剩的几枚屏幕上,阿诺德的眼睑微微抽动,浮现克制的怒意。
&esp;&esp;“‘飞鸢’是被我带到这个世界,后果也应由我一力承担。核心芯片必须在我手里坍缩毁灭,谁拦我,谁死。”
&esp;&esp;身边已几成废墟,章凝站在实验室中央,气势凌然。手中的枪口仍在冒烟,空气里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esp;&esp;阿诺德闻言,神情一凛,突然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把‘飞鸢’带到这个世界,你配吗?”
&esp;&esp;章凝不言不语,退后一步,身前的显示屏应声而碎。
&esp;&esp;只剩下最后一块屏幕。
&esp;&esp;无暇去深究对方话中的意思,她实在烦得很。
&esp;&esp;枪口再度瞄准,阿诺德笑声歇止,提高音量:“我告诉你,章凝!你还以为自己是个英雄,是地外基地的星舰舵手,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是吗?你只不过是个愚蠢的大学生,废物、冒牌货!”
&esp;&esp;章凝扣下扳机的手指一顿。
&esp;&esp;这句话落在耳里,无异于惊涛骇浪。
&esp;&esp;“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满意地欣赏再度占据上风的局面,阿诺德大笑,“这间实验室就是最好的证据。”
&esp;&esp;他按下身前的按钮,原本安然摆放的金属水箱内突然传出声音。章凝骇然望去,却见溶液的水位正在飞快下落,露出其中保存的苍白躯体。
&esp;&esp;早已失却生机的、无力蜷缩着的,她自己。
&esp;&esp;她不由失神地靠近,脚步踉跄。
&esp;&esp;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完好之处。下肢几乎齐大腿而断,只有残余的部分肌肉还连在一起,因长期泡在溶液中,表面的皮肤早已发白卷曲,布满无数皱褶,不难想象原本血肉模糊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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