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马沃罗迁葬的时候,还是不要让这孩子来了。”老诺特忍了又忍,还是不得不和她搭句话。
&esp;&esp;“迁葬?什么迁葬?”盖尔一愣,“我可没打算千里迢迢找去文莱某处热带雨林里漫无目的地挖马沃罗·冈特的白骨。”
&esp;&esp;“难道就让这一家子天各一方?”老诺特急了,“我承认,纳什,冈特家可能确实有点问题,但他们是冈特!是斯莱特林的血胤!他们不能——”
&esp;&esp;“没什么不能的!”梅洛普忽然大声叫道,一把拨开了面前傻乎乎挡着的纽特,“我妈妈葬在爱尔兰我很开心,她长眠在能看见大海的地方,每天有来来往往的船从她眼前经过,只要我想,我还可以把她送去美国、就埋在伊法魔尼山脚下——冈特才能决定冈特,先生,我就是冈特!我才是冈特!”
&esp;&esp;她情绪很激动,双拳紧握,满头满脸都是汗,嗓子都叫破音了,额角鬓边短短的胎毛胡乱翘着,似乎随时都要崩溃。纽特当机立断,打开箱子一把把人塞了进去。巨蟒的蛇身一闪而过,稳稳地接住了,鳞片间传来小姑娘压抑的沉闷哭声。
&esp;&esp;大人们互相对视,个个十足狼狈相。盖尔更轻松一些,她耸了耸肩,向老诺特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您都听到了,我很遗憾,‘诺、特’先生。”
&esp;&esp;也多亏了此事,盖尔总算弄懂了为什么梅洛普宁愿在尖叫棚屋和玛纳萨相依为命也不肯搬到考文特花园的房子里来。大抵是“家庭”带给她伤害,使她没有勇气再去融入一个新家庭(何况那里还有斯内普,真是可怕)。出于自保,她本能地选择退到、躲到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环境,既享受得到爱,又不必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esp;&esp;梅洛普·冈特并不关心“一家人”怎么沦落到天各一方的,为什么爸爸会死在遥远的他乡?为什么莫芬会作为默然者死去?她统统不想知道。她甚至不需要一个新的“妈妈”,她自己的妈妈足够勇敢、足够爱她,尽力保全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往后余生梅洛普的记忆都会不断地美化、拔高这个形象,她仍在回忆里享受着母爱。
&esp;&esp;盖尔唏嘘不已地回到家,路过斯内普的书房时停下来听了一听,很安静,那些奇形怪状的魔药大师们今天没来。
&esp;&esp;“利芙去沃土原了?”盖尔敲了敲门。
&esp;&esp;门自动滑开,斯内普难得地既没有在看书,也没有在写书,他正专心打量着一张洁白硬挺、边缘烫金的小纸片,头也不抬地说:“过来。”
&esp;&esp;盖尔本来也想邀请他去她脑海里一游的,只是还没开口,话就被斯内普堵了回去:“邓布利多解开了土耳其地名之谜。”
&esp;&esp;他将纸片翻转过来,一个华丽的logo从她眼前一晃而过,纸片背面草草写着一个单词:
&esp;&esp;pig。
&esp;&esp;“他嘲笑我是猪?”盖尔很迷茫,“我们之间的差距有那么大吗?”
&esp;&esp;“turn on the switch。”斯内普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esp;&esp;“你最好向梅林祈祷我脑海里真有这么一个开关。”盖尔接过那张像高级餐厅名片的小东西,扫了一眼,估计邓布利多现在已经身处另一个大洲,“毕竟我刚刚从原生家庭悲剧与人伦纠纷——”
&esp;&esp;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叫道:“宗教圣地,对吗?”
&esp;&esp;斯内普点点头,指着地板上一堆烧尽的纸灰:“这儿本该有一封吼叫信,邓布利多说他甚至能猜到格林德沃如何给病毒命名,我想这大概和他们从前难舍难分的爱恋有关。但他需要时间验证,我还在等信号。”
&esp;&esp;“真够恶毒的……”盖尔喃喃地抚摸着那些深刻字迹,笔尖侵蚀纸面而产生的沟渠里带着邓布利多的怒气。
&esp;&esp;格林德沃鄙视麻瓜,麻瓜的宗教信仰与奉行的铁律当然一并被他看不起。来自于猪身上的瘟疫从宗教圣地蔓延开去,流向鱼龙混杂的战场,那里有印度土兵,有移民国家成分复杂的援军,或许还有其他宗教也讨厌这种动物……没有比这更缺德的羞辱,没有比南线战场更合适的地点。1
&esp;&esp;斯内普没有说话,他仅仅从知识层面了解这一事实,但他并不理解。亚洲麻瓜的信仰和一位正统英国巫师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发丝和锤子,有什么关系?没关系,完全不相干。
&esp;&esp;当然,如果他像邓布利多那样愤怒,他也不会在此时此刻拥有一个家。哪怕是麻瓜,也很难共情一些迷信的同类到如此地步,譬如盖尔——虽然她是女巫——但还不是感慨了两句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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