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纯一就不理她了。
&esp;&esp;顾南一哼，抱起包好的饺子去法源寺。
&esp;&esp;妞妞在练字，顾南没打扰她，放下饺子，抱着荔枝去看杨婶子做衣服。
&esp;&esp;杨婶子手艺很好，针脚紧密又结实，到时候穿上身下雪都不冷。
&esp;&esp;荔枝快一岁了，正是好动的年纪，坐一会坐不住，扭着要往地上爬。
&esp;&esp;顾南把她放到床上，让她自己翻。
&esp;&esp;杨婶子抬头看了眼荔枝，夸道：“夫人的两个娃娃都养得好，又聪明又漂亮。”
&esp;&esp;小孩子的新陈代谢能力本来就强，在法源寺能吃饱饭还不用下地干活，两个孩子都大变样。尤其是妞妞，端坐在桌前写大字的样子根本不像个泥里打滚的乡下娃。
&esp;&esp;顾南笑了笑，“妞妞把妹妹照顾的很好。”
&esp;&esp;杨婶子附和点头，“妞妞懂事，这么小就能写这么多字，就是可惜不是个男娃，要是能考科举，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esp;&esp;“读书明理，女孩子更要读书。”
&esp;&esp;杨婶子快速瞄了眼顾南，见她没有不满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叠声道：“是，是，要读书，读书好。”
&esp;&esp;她有些无所适从地捏着缝衣针在头上蹭了蹭，把头垂得更低了。
&esp;&esp;顾南把快要掉到床底下的荔枝捞回来，“婶子会做男人的衣服吗？”
&esp;&esp;杨婶子立马应声，“会，给我个样子我就能做出来，夫人要给老爷做吗？”
&esp;&esp;说完她又恨不得咬自己舌头，这院子里就一个女人带俩娃娃，哪有什么老爷，只有和尚。小和尚，老和尚，一堆和尚。
&esp;&esp;她心慌意乱，生怕被赶走。
&esp;&esp;顾南不在意，只道：“到时候我再找你。”
&esp;&esp;杨婶子彻底不敢说话了，一头埋进针脚里。
&esp;&esp;顾南在寺里陪她们吃完饭，看着杨婶子给她们擦洗好，上了床，才返回后山。
&esp;&esp;连绵不绝的山川化成一片黛色的影子，夜风萧萧穿林而过，它们便仿佛有了生命，起起伏伏地呼吸起来。
&esp;&esp;纯一没点灯，小木屋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安安静静，恍无人烟。
&esp;&esp;顾南飘进书房，里面没人，东西都收得齐齐整整，只有佛龛前的香炉里插着一支尚未燃尽的香，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味。
&esp;&esp;她转去卧房，榻上也没人，纯一正坐在蒲团上打坐静修。
&esp;&esp;顾南坐到榻上，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清楚看到不远处纯一的脸，他阖眼端坐，手掐禅定印，像一尊真正的佛。
&esp;&esp;她不需要睡眠，以前和姜婉莹四处游历的时候经常整夜整夜地赶路，随商时给商队守夜，度假时下海捞鱼，想做好事了就会四处打探找两只作恶多端的小鬼吃掉增长鬼力。
&esp;&esp;但和纯一在一起很无聊，还不能随意打扰他。
&esp;&esp;顾南想了想，去书房点起灯，看书。
&esp;&esp;挑书时不经意翻到他下午誊抄的经文，棕黄色的藏经纸上写得密密麻麻，每一个字都端正得像印刷，只有收尾时的那一笔锋如挫骨之刃。
&esp;&esp;她看着看着有些入神，不由研墨仿写了几个字。
&esp;&esp;她的字也很端正，只是太过中正圆润，显得有些温吞，没有他的笔锋那么凶。
&esp;&esp;都说见字如人，果然如此。
&esp;&esp;顾南停停写写，偶尔翻两页经书，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esp;&esp;她整理好书桌，飘去法源寺陪妞妞和荔枝。
&esp;&esp;纯一从入定中睁眼，身边涌动的灵气渐渐逸散，慢慢与清晨的薄雾纠缠在一起。
&esp;&esp;他起身走到书桌前，笔墨都好好放在各自的地方，只有镇纸下大喇喇压着一张纸，上书六个大字——
&esp;&esp;我要一架秋千。
&esp;&esp;他移开镇纸拿起那张纸。
&esp;&esp;然后哗啦啦拿起来好多张纸。
&esp;&esp;前接尾巴后接头，每一张都和前一张折在一起。
&esp;&esp;纯一一张张拆开，有些整整齐齐誊抄着经文，有些写了些什么却被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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