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人在县衙,至少像打听户品这样的事,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若是他们村和外村起了冲突打架了,告到衙门他们至少也知道该怎么告状不吃亏。
姜树和沈青越一起去找里正借旧文书。
姜树自己去借,里正肯定不会借给他,叫上沈青越,那就简单多了。
他们还趁机把村里的户册翻了一下,沈青越翻到姜竹的户籍,问道:“我能落到姜竹的户籍上吗?”
里正、姜树都猛抬头,懵逼地看他。
能,是能的。
但是什么身份呢?
家仆?
养子?
嗯……
为了少交户税这么拼吗?
里正委婉劝他还是不要省这笔钱。
现在是省了,从长远看,将来他们俩都成家立业,难道要子孙后代都卖给姜竹家当仆人吗?
关系好也不能这么来。
沈青越哭笑不得。
又不好解释他是不会成家的。
更不会有什么子孙后代。
算了,还是做邻居吧。
租户!
江修文(二更)
姜树起早贪黑紧急恶补了五天, 白天山上,回家还骚扰家旺, 到了时间,去县衙报到了。
一起的吏员官差家都在县里,下衙就回家,他太远,来回不方便,借住到了王九家。
沈青越多少有点儿担心, 这半瓶醋晃荡的水平不会露馅吧?能不能行啊?就靠这群人去收税,大虞真行吗?
好在县衙还是靠谱的。
开始收税前把他们都召集到一起搞了个培训。
收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也会提前教他们怎么应对。
真应对不了也没关系,所有新人都是有老人带着干的,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干什么就行。
识字问题人家也考虑到了。
正经读书人都去考功名了, 实在没戏的才会考虑当吏员,何况他们这种都不算吏员, 只是临时干几天的, 什么水平, 人家也要摸底。
考测头一天晚上姜树紧张得一宿没睡着。
第二天考完觉得完犊子了。
结果一出成绩, 他竟然还是个中游。
姜树瞬间又有自信了。
他没发挥好, 他真实水平比考试时候好, 他要是不行, 别人更不行, 他肯定行。
不过碍于他那字实在是太丑, 带他的税吏给他安排的活儿就是读册子核对, 找对人, 对上号,和从前一致的打个记号,不一样的再交给税吏去重新登记核算。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管户籍的小吏。
因为今年涉及难民落户的问题, 他们特别忙,比这群收税的还忙。唯一比他们强点儿的,就是不用操心那些钱的事,路上也不用担心遇到山匪被劫。
他们宝峰县虽然也民风剽悍,但相比最穷那两县,还是民风淳朴的,不是战乱年代,一直没出过什么劫持官吏抢银子抢粮草的事,不过今年到底闹了山匪,收税银时候,还是会派持刀的官差护送。
为此,县尉也在衙门破口大骂了好几回。
从前官差护送就是个形势,谁知道今年会不会真有想不开的找死。
他们平时顶多就是抓抓贼,宝峰县杀人越货的事很少,平时靠那一班主力就够维持县城里的治安了,这回好了,他都担心万一哪个平时操练偷懒的混蛋小子路上出了事。
县尉训话:“都警醒点儿,知道吗?”
“是!”
不过怕出事的也不只衙门,这时候各村的里正也都绷着一根儿弦。
核算户税、土地、人口,税吏会下到各村各户去一一核实,哪怕偷懒的,也得进村大概看看。
找碴的就更不用说了,会看得很仔细。
但核对好每家该交多少粮食多少布,兑换成钱是多少钱,他们就得自己拿着银子到镇上交。
管收钱的官吏只到镇,若他们来收那天谁家交不上,就得月底自己到县衙去交了。
为了安全,里正得提前通知各户该交税了,官差哪天到镇上,他们大概交多少钱,通知大家提前准备好,兑换好铜钱、银子,到时候大家一起去。
要是谁得拖到最后自己去交,路上遇到劫道的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所有里正都得保证自己村地盘没劫道的,要是真出了,还没抓到人,涉案金额若是大,那里正就算当到头了。
不过哪年也不乏走投无路劫道抢劫的。
他们也聪明,知道找村子间的交界,再蒙好脸,只要没被抓个现行,别抢太多,自己村的人知道是谁干的,一般也不会去报案。
秋收、交税都是大事。
一到这时候里正就上火,天天喝苦茶嘴里都长泡。
村民也差不多。
今年天公作美,秋收下了两场小雨,但都是很快就结束了,没有影响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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