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见你姥姥,之后你就跟着阿阳,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记住,你要做的只是听话,言而有信是一个孩子最好的品德,爸爸可是对你寄予厚望。”
裴宗志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经过扬声器扩大后的电流声处理莫名显出一丝慵懒,语气明明算不上多冷漠但那言语间都是高高在上。
裴宗志不是在询问他,甚至连通知都不是,而是指令。
就像主人对待捡回家的流浪狗一般,温柔却暗含着威胁。
其实不用他再三重复游可为也记得自己答应的事,他既然来了就不会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知道答应裴宗志的要求后姥姥确实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但同时他也将把柄亲手递到了对方手中。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有拒绝的权利,听从是他唯一需要做的事。
就算他此时觉得半个小时太短了可他依旧没有不自量力地提出意见,因为他再不愿裴宗志也有几百种方法让他愿意。
游可为没说话,只是又转回身子看向窗外。
玻璃上的倒影中阿阳把免提关掉走出房间,不时从屋外穿来几声不甚清晰的低语。
游可为鼻子有些发酸,可他不想哭。
他才不要在这些人面前露出那么脆弱的一面,尽管这些人比谁都清楚他有多么没用,但他依旧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维持着自己那岌岌可危的自尊。
在遇到楚野以前他打工时也常受刁难冷眼,总有那么些人在自己有限的权利范围内用所能行使的最大权利去睥睨别人。
那时候他从不觉得有什么,不觉得自己委屈可怜,也已经习惯了,可和楚野在一起后他再没受过苛待。
如果一个人一直处在煎熬中或许会习惯,可一旦他尝过幸福的滋味后承受力就会变差,曾经的习惯也变成了加筑在痛苦上的筹码。
游可为默默的想,如果楚野在才没有人能欺负他。
他的楚哥要是知道他被人这么欺负肯定心疼死了。
楚野半夜是被疼醒的,胃部的绞痛来的突然,他本以为心里装着事会失眠,没想到许是心和身体都太累了,洗完澡以后他刚一沾上枕头就失去了意识,像是要把这些日子舍弃的睡眠都补回来。
但他忘了这一天他除了早上吃的那两个素馅包子以外再就没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今天没来得及买菜,晚上他就着冰箱里的鸡蛋菠菜给楚昭昭下了一碗面条,自己倒是什么都没吃,也说不上故意绝食,他是真的不饿。
结果大半天没进食的身体终于在半夜开始了报复,胃里像是有根皮筋缠着黏膜打了无数个结,越来越紧,踩着他疼晕的临界点松开,然后再次反方向缠紧,如此反复。
楚野侧着弓起身子,手抵在胃部,咬牙等着这一波痉挛过去,额头上青筋鼓起覆着一层冷汗。
直到这一波疼痛过去后楚野才爬起来,踉跄着去了客厅。
结果因为躺的太久眼前阵阵发白,脑浆子像摇匀了一般眩晕,楚野扶着门框干呕了两声。
“舅舅。”
三更半夜的静谧中小孩的嗫嚅声响起的突然,楚野一瞬间感觉后背跟炸起一层毛似的,抬头就见楚昭昭披头散发地站在客厅里。
之前有一段时间楚昭昭因为睡眠障碍有夜醒的习惯,楚野经常睡到半夜就被床边一阵骤然响起的哭嚎声吓醒,睁眼就能看到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他卧室。
后来去医院检查根据医生提出的干预方法试过一段时间以后楚昭昭这个症状已经好多了,但楚野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晚上给楚昭昭哄睡后就会把她卧室的门锁上。
结果今天他脑子浑浑噩噩的不清醒就忘了锁门,没想到楚昭昭还真就跑出来了,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楚野被这么一吓反而感觉身体的难受症状好了一点,于是扶着墙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弯腰把茶几下边的小药箱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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