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
那?个身影动作顿了一下,摘掉了头盔,缓缓回过头来?。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他们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笑容来?,透灰色的眼睛向上弯成弦月:
“江翎,江浔。”
重新奔跑起来?的脚步声里?,江浔一把将那?个熟悉的身影拉进怀中,紧紧拥抱着,用力?拥抱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这?些天日夜积攒下来?的思念全部溢出去,再将怀抱里?的温度融化进自?己的灵魂里?。
熟悉的温暖气息萦绕在鼻尖,江浔将下巴埋进陈乱的肩头,深深呼吸。
嘶哑起来?的嗓音终于带这?些颤意响起:“陈乱。”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漫长到风声都变得轻悄悄的拥抱后?,江浔才依依不舍地退开了些许。
而江翎看着陈乱身上崭新的作战服,咬着牙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怎么来?了?”
陈乱抬眼瞧着他,勾着唇角笑:“怎么着,你?们两个加一起都打不过我?的能来?,我?这?个当教官的反倒不能来?么?”
“……我?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危险的地方,非得扎堆儿全挤在这?里??
然而下一秒,陈乱的声音落下来?,静止住了耳边所有的声音。
他说:“因为你?们在,所以我?要来?。”
嗓音很轻。
却像一声巨响砸落在两个人?本就已?经不平静的心里?。
风声消失了,
周围嘈杂的来?自?营地里?的人?声也消失了。
只剩下滚烫的血液被乱撞的心跳泵到耳膜的轰鸣。
而陈乱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个小盒子,在手里?抛了抛,弯着一双眼看着两只明显愣住了的呆头鹅,偏了偏头:
“对了,我?带了一对耳钉过来?,但我?不会?穿。”
“帮帮忙?”
江浔和江翎的耳钉都是自己?手穿的。
当年陈乱离开后, 他们将陈乱送的袖扣改成?了耳钉戴在了身上。
而现在陈乱却拿着成?对的袖扣里的另一只,眉眼含笑地要他们帮忙。
陈乱带着笑意的嗓音落下来?的那一刻,他们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围一切的声音和颜色仿佛都褪去了, 乱哄哄混响着的耳朵里听不见任何东西, 眼前只剩下了陈乱笑盈盈的眉眼以?及他掌心里那个小小的、红色的丝绒盒子。
乱了节奏的心跳如同被那只小盒子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又猛地松开。
滚烫的热流带着血液轰然冲上头顶, 带来?一阵阵眩晕。
汹涌的、膨胀着的情感几乎要将他的胸腔撑破了,喉咙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噎着堵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多年以?前他们以?家人?之名送出了礼物, 想要以?此作为?他们之间的联结, 可那时的感情也许并不纯粹, 而那份隐藏着幼稚又鲁莽的欺骗的爱, 内里是缺乏安全感的、充满恐惧的、被扭曲了的灵魂。
礼物后来?被退回的时候,他们曾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再得到?陈乱的爱。
可现在, 那个盒子就打开在眼前。
红色与蓝色的宝石与他们耳垂上坠着的成?双配对。
是梦吗?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们不会。”
陈乱懒洋洋的带着调笑意味的调子又响起来?,却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变得遥远而不真切:“不要了么?不要算了。”
“要。”
在陈乱作势收回手之前,手腕被两只手同时握住了。
不是梦。
是真的。
因为?此时手指间传来?的温度与触感都如此真实。
真实到?曾经的那些不安、那些煎熬, 那些被害怕被陈乱彻底抛弃的恐惧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出口, 裹挟着一种?酸胀温热朝着眼眶烧过去, 烧得胸口一片灼热,几乎连记忆里那个空荡荡的雪夜都被一同融化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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