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弥晏的手就按在自己大腿上,那焦急的暗示不言而喻。弥晏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甚至浮现了微笑——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还笑得出来——然后他真的倾身上前,然而只是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带着那该死的笑意说道:
“不要担心,‘爱’是足够的。”看到了那样的回忆,听到了那样的告白,怎么可能不够?”
“快点!”就他妈知道啃啃啃!谢云逐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
“嗯,我知道。”紧抱着怀里的男人,弥晏能感受到自己心中的“爱”渐渐充盈,像春天的池水一样要漫溢开来。他有足够的爱,足以召唤比之前任何一个都强大的‘可能性’——只要他探出意识,回到那片玫瑰园……
“砰——!”
谢云逐忽地一颤,在火焰燃烧的荜拨声中,他听到了响亮的关门声。
对了,应该是院门,刚才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而敞开,现在不知为何又关闭了。
在一切的异常中,这照理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细节,然而不知为何谢云逐心中的不安涨到了嗓子眼,有什么他还没有捕捉到,但刚才一定发生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正在这时,弥晏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本来闭着眼,极为专注地沉浸在召唤中——他的脸上忽然浮现了极为茫然之色,瞳孔都紧缩了起来,“不对……”
“什么?怎么了?!”谢云逐立刻被传染了那种不安,要知道从进入噩梦以来弥晏可从未像这样子过。
“门……所有的门……”弥晏的嘴唇颤抖着,“就在刚才,全都关闭了。”
“门?你在说院门吗?没关系,火烧这么大,会把门烧穿的,我们一定有办法出去,只要有‘可能性’!”
弥晏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不,我说的是兰因所有的门。”
“兰因……所有的门?”谢云逐也陷入了一瞬茫然,这家伙在说什么?
“没有任何东西能再离开兰因,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再进来……阿逐,我们被彻底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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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你知道‘可能性’吗?”
“传说爱有无限种可能,它可以像一声呼喊一样细小,也可以像这片天空一样博大。我们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就是被爱所托举起来的。”
在说啥呀,狗听不懂……波比虚弱地趴在一朵软绵绵的黑云上,此刻正漂浮在兰因的上空。说是云,但要比云更加浓稠,纯黑的流体中还闪烁着无数的碎星。
和这朵云拥有同样质地的,是梦神身后那对巨大的翅膀,它们像黑夜一样舒展,遮蔽天空和月亮,星辰在羽翼间闪烁,梦境的主宰正在君临祂的国度。
“所以啊,‘爱’很强大也很可怕,绝对不能让‘祂’干预进来。”梦神缓缓舒张羽翼,与其说是夜风吹动祂的黑发和衣角,倒不如说是祂在搅动风和云流的变幻,“再帮我个小忙吧,小狗,帮我关上兰因所有的门。”
“呜……”波比很哀哀地叫唤了一声,他根本没有抵挡之力,只能被迫感受那浓黑粘稠的力量在自己身体里流窜、膨胀,然后借由他的扭曲现实之力,向人间投射那至高无上的意志。
“砰——!”
他们明明漂浮在那么高的天空,然而波比还是听到了响彻天地的关门声,大地为之震荡,人群为之惶恐。他们还没有从交通工具消失的异变中缓过神来,就再次面对了这诡异的一幕:
世上所有的门,都在同一时刻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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