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贺松风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那扇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独留伊凡德孤独消化来自贺松风的无端恶意。
可那句话被模糊的前半段是:“你太好、太温柔、太干净,你让我感觉到我很恶心。”
“所以我讨厌你。”
其实说来说去——
贺松风只是不想伤害伊凡德。
贺松风转头又去到外面做孤魂野鬼,走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踏上返程的路,与清晨六点十三分,躺进塞缪尔的臂弯里。
塞缪尔没有过问关于这一晚的任何事情,贺松风回来了,他便紧紧抱住,就像婴孩依恋母亲那般,脑袋深埋进那柔软的身体里,寻求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又是日复一日,两点一线的上学、公寓。
贺松风没有什么爱好,没有朋友,他只会抱着他的acpro和笔记本成天的研究策划案,光是准备给博物馆的方案他就已经重做了三版,这些方案不出意外的通通在学院教授那里拿了高分。
毕业证已经近在眼前,只需要最后再修几节课的学分。
最后的最后,带着他充满含金量的工作经验,立刻买票回国,开启崭新的第三人生。
贺松风数着录用名单的日子,眼瞧着日期一天天临近,他期盼不已。
因为他知道,他必定在名单之中。
终于——到圣米舒诺国家博物馆公布选调名单的那一天,贺松风的邮箱里不出所料的躺着一封祝贺加入的邮件。
小组成员第一时间向贺松风发来祝贺 ,学校里没有任何人质疑贺松风的能力,他们对于贺松风拿到名额这件事深信不疑。
正如贺松风所言,他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跳过过程,直达结局。
鲜花、祝贺、追捧。
宴会、敬酒还有烟花。
贺松风在学生活动中心度过了一个极其愉快的夜晚。
塞缪尔开车来接贺松风,他走进宴会现场,看见贺松风正在人群里的簇拥里,端着一杯酒,轻笑着谈论着什么。
贺松风的神态放松,姿态高傲却不冷漠,恰到好处同所有人保持在“被追捧”的位置里高高在上。
酒杯里的香槟散发出透亮的浅金色,和贺松风的头发几乎是一个颜色。头发被他用鲨鱼夹绑在脑后,也不知是因为鲨鱼夹的沉甸甸,还是他自己对自己很满意,他总是挺胸抬头的,净白的脖子赤裸裸的露出来,成了贺松风身上为数不多没被遮掩的肉色。
也是在这个时候,塞缪尔才迟钝发现,贺松风比他想象中还要受欢迎。
他看见贺松风的前后左右站着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对他流露出诚心诚意的亲密爱慕。
贺松风足够优秀,足够美丽,没道理不喜欢他。
那些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贺松风的喜欢,几乎是把手里的酒杯当做情书,低低地推进贺松风的手中。
更让塞缪尔眼红的是贺松风来者不拒,任由杯子的边缘不停地被敲出叮当作响的表白。
这些被模糊掉的表白就这样络绎不绝的送进贺松风的手中,又被他抿嘴喝下,酒精会融进血液里,那些喜欢也是一样被贺松风接受。
不用想,贺松风在感情这种事上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他必然知道那些人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来敬酒的。
所以贺松风的不拒绝,狠狠给了塞缪尔当头一棒。
塞缪尔忍得了贺松风,忍不了那些人。
直突突地闯进人群,打散那些说到一半的奉承话和暧昧缱绻的眼神黏连。
“几点了 ?!”
塞缪尔抬起手腕,敲敲自己的腕表,砸出梆硬的当当声。
贺松风侧头向一旁,轻声问:“几点了?”
对方瞳孔涨大,受宠若惊地笑着送上答案:“现在是晚上十点整。”
“关你什么事?谁问你了?!”
塞缪尔皱着眉头斥问,一把抓着那人肩膀,把说话的人粗鲁推开。
紧接着,塞缪尔态度迅速低下来,眉头从皱巴巴变成拧巴的捏在一起,发出不满且哀怨的质问:
“你白天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你这么快就忘了?”
贺松风的眼神向侧上方飞去,短暂思考了一会,恍然道:“嗯……我的确有让你这个时候来接我。”
但话虽这样说,贺松风却并没有做出离开的姿势。
他仍旧在人群里说说笑笑,讲着塞缪尔听不懂的专业知识。
塞缪尔想直接把他拦腰拖走,但不敢,只能抱着手臂不耐烦地站在一边,看着腕表的指针滴答、滴答一格一个走动。
但只要有人想靠近身边的贺松风,他立马投去警告的眼神,手臂袖子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上卷起,故意把小臂肌肉赤裸裸摆在明面上,大有一副要为了争宠展开的擂台搏击。
有低年级的学弟好奇看着塞缪尔,一脸困惑地询问身边人:“哎,那个男的是谁?这个男的好像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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