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两个人
江昭生侧卧着,几乎整个人都陷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他的脸埋在对方的颈窝处,只露出小半张侧脸,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凌乱地铺散开来,几缕发丝顽皮地贴在他光洁的额角和微微泛红的脸颊边,更衬得那肌肤白得晃眼,带着一种酣睡后的、毫无防备的柔/腻。
而他枕着的,正是阿纳托利那条肌肉贲张、肤色深麦的精壮手臂。那条手臂自然地环过江昭生的肩背,以一种绝对占有和保护的姿态,将怀中人牢牢圈在自己的领域之内。
阿纳托利也睡着了,下颌轻轻抵着江昭生的发顶,冷硬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些,但那股属于顶级alpha的、充满侵略性与守护意味的气息,却无声地弥漫在整个空间。
两人相贴,江昭生那头凌乱的黑发与他麦色的坚实胸膛形成极致对比,宛如依偎在雄狮身侧休憩的黑猫。
一股混杂着嫉妒、暴怒、以及被背叛的刺痛感,冲垮了边泊所有的自制力。
边泊只觉得血液“轰”的一声全部涌向头顶,眼前甚至短暂地黑了一下。
就在这时,似乎是感受到了闯入者带来的气流变化,或者是被边泊那几乎凝成实质的视线惊扰,江昭生轻轻动了动,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他睡眼惺忪,蓝绿色的眼眸里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汽,茫然地看向门口僵立如雕像的边泊。似乎是被打扰了好眠,漂亮的眉毛立刻不悦地蹙起,带着刚醒时的娇慵,抓起手边另一个柔软的枕头,没什么力道地朝边泊的方向砸了过去。
随着枕头和香风一同袭来的,还有他那因为睡意而沙哑轻软、拖长了尾音的嗔怪:
“滚出去烦不烦”
这声音,这姿态,分明是只有在最亲密、最信赖的人身边,才会流露出的依赖与娇纵。
而对象,却不是他。
边泊死死地盯着那个依旧依偎在阿纳托利臂弯里的身影,死死盯着那个隆起的被团,拳头紧握,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将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来碎尸万段。
但他残存的、扭曲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在这里失控。
他死死剜了床上依旧睡得安稳的阿纳托利一眼,最终,从牙缝里,几乎是碾碎了每一个字,挤出一句:
“好,你好好休息。”
他猛地转身,想用摔门来发泄滔天的怒火,但动作在最后一刻却硬生生僵住,变成了几乎悄无声息的、轻轻合上大门。
从江昭生卧室回来,边泊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如水。他不能再容忍那个碍眼的阿纳托利继续待在江昭生身边,也不能再忍受江昭生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好景不长江昭生如果真的打算挑衅,那他几乎是无处不在。
阳光房的午后,光线被过滤得恰到好处,温暖而不刺眼,空气里浮动着暖融融的倦意。
边泊的脚步在入口处顿住,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昭昭,正慵懒地陷在那张铺着昂贵天鹅绒软垫的躺椅里,身上那件丝质白色睡袍柔软,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和。
墨色的长发并未束起,而是如同上好的绸缎般披散着,但今天显然被人精心打理过——几缕发丝间,不知被谁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巧妙地编织进去,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下,随着他轻微的呼吸,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矜贵耀眼的光芒。
那如瀑的黑发间,还点缀着几片不知从何处来的绯露花的火红花瓣,它们贴在发间,落在他白皙的颈侧,为他周身清冷的气息平添了几分不该存在的、靡/丽的艳色。
他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子般的阴影,神情是全然放松的,甚至带着一丝被妥帖侍奉后的惬意。
而这一切舒适感的来源,正是那个单膝跪在躺椅旁地毯上的男人——阿纳托利。
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甚至显得有些粗劣的深色粗布衣物,布料紧绷在他遒劲勃发的肌肉上。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与躺椅上那身冷白皮形成了极其强烈的、颇有视觉冲击的对比。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