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宫詹事杨宏的侄儿。”
许昂默默说道:“这两个人,要不要细查?如果细查了,会不会查出更大的问题?”
杜相公皱了皱眉头,然后断然道:“太子绝不可能参与其中。”
“便有东宫属官参与,也不可能跟太子有关系,这个事情,不能涉及到东宫。”
杜相公默默说道:“这些人故意攀咬,信不得,涉事的东宫之人…”
“将他们隔离在名单之外。”
许相公皱了皱眉头:“不报到陛下那里去?”
“这种事,怎么报?”
杜谦咬牙道:“至少,公文上绝不能写,私底下…私底下…”
“跟英国公说一声罢。”
许昂默默点头,说了一声好。
杜相公回头看了看大理寺大牢,开口说道:“大理寺大牢已经不够用了,我去一趟京兆府见晋王,请晋王爷把京兆府大牢腾出来。”
许昂想了想,问道:“那下官去见英国公?”
杜相公想了想,开口道:“好,咱们各自办事罢。”
他拱手道:“子望兄辛苦。”
许昂深深低头:“杜相才是辛苦。”
…………
三日之后,京兆府大牢里。
一个一身灰色袍子的中年人,在两个狱卒的带领下,一路进了京兆府大牢,到了一处牢房门口,两个狱卒毕恭毕敬,低头道:“孟司正,案犯就在里头。”
孟司正抬头看了看牢房,扫视了一眼其中的四五个人,然后用冷漠的语气问道:“谁是杨凌?”
一个二十多岁的,一身囚衣的年轻人,颤巍巍站了起来:“我,我是杨凌…”
孟司正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走罢,跟我走一趟。”
杨凌有些害怕,大声道:“官爷,我…我只是交了些朋友,我真的没有参与谋刺,我一点也不知情!”
“没有说你参与谋刺。”
孟司正看了看他,然后示意狱卒打开牢门,淡淡的说道:“九司办差,你跟我们走一趟就是。”
说罢,他不由分说,当着狱中所有人的面,将杨凌给带了出去。
从这之后,再没有人见过这个叫做杨凌的年轻人。
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铁面有私
自武逆洛阳之后,九司陆续向三法司,交割了数十名钦犯,以杜相公和许相公牵头的三法司,短时间内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这桩案子上。
这几十个钦犯,被关在了大理寺大牢,而他们供认或者攀咬出来的朝堂官员,官职高的关在大理寺大牢,官职低的则是关在刑部大牢以及京兆府大牢。
只七八天,就有数百人被牵联了进去。
这数百人,当然不都是朝廷的官员,也不都是勾连了武逆,只有一小部分是朝廷的官员,更多的则是这些官员的家里人。
而这些官员里,也只有一部分人与武逆有勾连,另外一部分则是与武逆间接联系。
比如说东宫詹事杨宏,他本人就没有跟武逆有过联系,但是他的侄子杨凌,却跟武逆有勾连,证据确凿。
另外,这些官员里,的确有一部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武逆有过一些联系,倒也不能说他们有谋逆之心。
但是,这个时代的法条就是这样,皇帝陛下震怒,几位宰相都想要严办,为皇帝陛下出气,那么事情自然就会扩大化。
事实上,章武一朝的官员们,已经相当克制了,要知道这种扩大化,是可以无限扩大下去的。
你攀咬我,我指认你。
大理寺大牢刑具一上,七大姑八大姨都有可能牵扯进来。
另一个世界里的洪武大案,便是这么来的,最后甚至牵扯到数万人的地步,相比较来说,章武朝的扩大化,已经可以说是活菩萨模式了。
但即便如此,几天下来,还是弄得洛阳城里人心惶惶,不少人到处奔走,走各种各样的渠道,想要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朝廷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是在这个当口,高官勋贵们也不敢参与其中,更没有人敢去甘露殿,问一问皇帝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各个高门大户,包括后族薛家在内,都各自闭门闭户,谢绝见客。
刑部的老尚书费宣,今年已经年近七旬,几天时间下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见到人满为患的刑部大牢,这个旧周朝廷出身的刑部尚书,也忍不住大皱眉头。
这天上午,这位老尚书终于忍耐不住,捧着朝笏就进了宫里,一路闯到甘露殿门口,跪在了门前,叩首行礼道:“臣刑部尚书费宣,求见陛下!”
说完这句话,费宣就干脆跪地不起了。
他跪了片刻,就有内侍顾常,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开口道:“老尚书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陛下请您进去说话了。”
费尚书挣开了顾常的搀扶,摇头道:“多谢顾公公,老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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