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的少年,有的笑着,有的没什么表情,有的唇角弯起的弧度像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得意。
唯一不变的是,这些情景里,每一个、随时随地,都藏着对方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帮他提书包、给他带专属饮品、午饭时给他留他喜欢的菜、训练结束帮他擦脸擦手臂……
大到让司机接送他回家,小到递来的饮料已经被插好吸管。那些细致入微的东西,自然到他甚至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望月空铃也就这样做了好几个月,后面的动作熟练得像是已经融入骨髓。
而他甚至想不起来,这种照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些快速闪过的画面里,仅仅是能看清的那些就已经比小黑、比他的父母还要纵容和全面,几乎堪称溺爱。
那么……他会慢慢对此产生依赖吗?
还是说,已经产生了?
所以小黑才会有那样的念头,因为望月的态度,也因为自己的态度。
孤爪研磨忽然想起他在纠正黑尾铁朗时说过的话,他说他要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去慢慢弱化望月的防备,以此达到自己探知秘密的目的。
然而现在……原来最先被破除所有防御的,其实是自己吗?
“……研磨?”
因为没得到孤爪研磨的反应,望月空铃迟疑地又喊了一声。
孤爪研磨下意识抬起眼,面前的少年又露出了和楼梯口那时差不多的表情,这次还多带了一点若有所思。他心里又是一跳,立刻伸手接过牙膏。
拿过之后,他很快低下头,垂落的发丝遮挡了整个脸庞。稍微安心了点,孤爪研磨抬手就去拧牙膏盖,望月空铃完全没来得及阻止,就见盖子已经在力道的惯性之下,啪嗒两声清脆的响声,落进了水池。
“……我已经拧开了。”望月空铃叹了口气,到底没忍住问,“你确实有点奇怪啊,研磨。到底怎么了?而且总觉得……你还是在想我的事,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困扰吗?”
孤爪研磨刚拾起牙膏盖,准备放到一旁,闻言背脊一僵。
但好在这样的反应细微,他没让望月空铃看出来,十分自然地摇了摇头,“你想多了,和你无关。”
……直觉党还真是犯规。
在心里这么抱怨着,孤爪研磨这次总算清醒了。
他没再看望月空铃仍旧紧紧拧着的眉头,挤好牙膏接好水,淡淡地提醒道:“再不漱口,就快到十一点了吧?”
望月空铃:“!”
望月空铃:“完全忘了!!!”
被这一句提醒到,雪发少年整个人立刻急迫起来,手里的动作恨不得上个八倍速。
这下他彻底没空想刚才的事了,将所有问题全部打包直接一起丢到脑后。
往镜子里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身侧少年专心致志地漱口洗脸,注意到他在偷看,还催促了一声“别发呆了研磨,快收拾好睡觉了”。
虽然直觉很作弊……但是也很好糊弄呢。
孤爪研磨收回视线,吐出一口水。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在心里这么想道。
凌晨五点。
月亮还斜斜挂在天幕一角。
孤爪研磨几乎是被硬生生从床上拔出来的, 望月空铃吵吵嚷嚷地起床穿戴完毕后一回头,看见孤爪研磨整个人还埋在被子里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崩溃。
他想去掀孤爪研磨的被子, 但对方一感觉到暖和的棉被出现了透风的缝隙,就立刻将其攥得死劲,不给任何进攻的余地。
望月空铃拽不过他,只好像挖土豆一样努力把人从被窝里一点点挖出来,再用力一拔——
睡眼朦胧的孤爪研磨被迫在椅子上坐下。
不在床边坐是因为, 望月空铃害怕自己一没注意,对方就又是一个倒头就睡, 叫都叫不醒了。
“我不想去了……”孤爪研磨声音听着在飘,气若游丝地说,“我要睡觉…………”
“不行。”望月空铃替他拿衣服,“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说服, 同意你去。你要是现在不去,我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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