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雪顾左右而言他,“你要查之事,或许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沐川挑明:“《飞虹神录》幕后之人,你在升堂前就查到了,对么?”
傅初雪刚想否认,沐川追问:“为何不见我?”
“我……”
“为何躲我?”
傅初雪脸颊似烧起火,炸毛道:“别用审犯人那套来审我,我没义务帮你查案!”
沐川身体再次前倾,手臂杵在傅初雪身侧,将他禁锢怀中,依旧没有肢体接触。
“没审、也没逼你查案,只是问你,为何躲我?”
明明没有肢体接触,却隔空传来巨大的压迫。
嘴上说得好听,肢体语言却是在审在逼他。
面对接二连三的逼问,傅初雪一时乱了阵脚,慌乱地眨巴着大眼睛。
沐川摸摸他的头,“不愿说,我不问就是。”
张牙舞爪的野猫顺了毛,收起爪子,吸了吸鼻子。
“皇帝十月大婚,召我回长唐。”
“你要回去?”
沐川点头,见傅初雪神色略有松动,故意道:“我无意将你牵扯进来,此番一为探病,二为道别,你助我良多……”
傅初雪打断他的话,“你可知晓通倭案幕后为何人?”
“潘仪、乌盘。”
“还有曹明诚!”傅初雪说,“延北没批赈灾粮,就是曹明诚从中作梗!皇帝要娶他女儿,你这时回长唐,岂不是羊入虎口?!”
东桑布防只有唐沐军中和内阁知晓。
怪不得每次交战寇首都能全身而退,怪不得五年来在军中从未查到任何通倭的线索。
沐川恍然,“原来是奸细是出自内阁。”
傅初雪回神,“你,你是不是故意凶我、套我话呢?”
二人倚在塌上,衣袂交叠,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傅宗离远只见二人拧成麻花,似一副旖旎的画,怕儿子受欺负,忍不住冲出假山,大吼:“你们干……”
二人回眸,皆是衣衫工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傅宗咽了口吐沫,话峰一转,“你们干饭吗?”
于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干饭。
这次吃得比第一次好些,三荤三素,有汤有肉。
同行两月,若儿子真在沐川那吃了亏,绝不会息事宁人。
沐川是正人君子,话本能传出来,八成是儿子单方面的心思。
老父亲对沐川方才的举动颇为满意,给他夹了块排骨,说:“犬子身体不好,日后烦请多多照顾。”
沐川:“无妨。”
傅宗使眼色,示意儿子敬酒。
被沐川套话,傅初雪心中有火儿,慢吞吞地举起酒杯。
沐川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傅初雪不想显得没家教,跟着抿了一小口。
傅宗说:“东川侯不日便去长唐,祈安怕是有一段时间无人说话,不如就让去你那住几天吧。”
傅初雪瞪大双眼,显然没预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脑袋想拒绝,可内心深处又产生截然相反的念头。沐川的身体对他有着巨大的诱惑力,况且快到月底……
沐川此行就是为了诱拐傅初雪而来,傅宗将儿子往他家送正中下怀,怎么想都是无法拒绝的提议。
但他不想让傅宗看出他的心急,所以极力压下上扬的唇角,强忍着没直接答应。
傅宗见沐川久久没答话,淡淡道:“东川侯若觉着叨扰便算了。”
沐川立刻说:“无妨。”
桌上仨人,俩人达成共识,傅初雪有些下不来台,幽幽地看向父亲。
傅宗替儿子做主,“今日天色已晚,祈安吃完便与东川侯一道回府吧。”
互相帮助
东川侯府卧室隔音不好,就连左司马与席正青讨论《东川侯与延北世子的爱恨情仇》都能听到。
皇帝承诺会用大虞最好的材料为他建府,他刚到延北便去西陲,只在将军府住过一夜,没来得及仔细洞察卧室的隔音效果。
重返延北那日,见傅初雪有些拘谨,为了让他常来、也是信了皇帝的鬼话、便随口承诺:卧室隔音很好。
傅初雪看向卧室唯一一张大床,疑惑道:“你睡哪?”
沐川:“不是应该问,你睡哪吗?”
傅初雪:“对啊,就是问你睡哪啊?”
沐川一时语塞。
傅初雪看向六尺宽的大床,说:“要不我们一起睡吧?”
投怀送抱来得太突然,沐川措不及防,倘若没控制住,不小心让隔壁听到,再过几日被天桥说书的编成话本,在延北流传开来……傅初雪会不会跳河?
此前不死心,频频测试频频起立,沐川不敢再相信自己的定力,捡了只枕头,说:“我去客厅睡。”
傅初雪抢过枕头,“这么早睡觉做什么?”
青丝如瀑,锁骨在烛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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