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晏樢走出来朝花梨眨眨眼:“小恩人不是常说想要好好谢谢这几位么,专请岂不是更隆重?”
看破一切的鳌总管:它就知道。
而几乎在晏樢出现的同时,客位上正欲端起茶杯的离渊,动作立刻一顿。沧溟海主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穿透空气,精准地定在了小鸟的脸上。
愤怒之余,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苦涩与不甘。
晏樢自然看到了离渊的样子。
他笑意不达眼底,平淡的回望过去,眼中赫然是来自上位者居高临下的蔑视。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佛号如幽谷泉鸣,打破这凝滞的僵局。
“阿弥陀佛。”莲濯缓步而出。
佛子周身自带清静的气场,将剑拔弩张的氛围悄然荡开几分后,看向花梨:“洛神书的眼睛?”
“近视了,总看不清路。我之前听温烬说玄冰晶有用,就给他配了一副。”说到这,花梨扭头看向随后走进来的温烬,“温烬你看见了么?”
魔主倦怠慵懒地坐下,“看到了,像”
“像个小傻子。”沈钰接上,“既是眼镜为何做得那般粗制滥造?就那样,店家也好意思收你的钱?”
花梨:“”
她额头青筋一跳,皮笑肉不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只提供原材料,剩下的是我自己加工的呢?”
沈钰顿了顿,立马聪明的转移话题。他鹰隼般的眼睛,扫过坐席上的三个人,挑了挑眉:“斩离没来?”
“不光是斩离,温庭筠不在。”花梨刚回来时就发现了,不过也能理解。
“嗐,他们两个情况比较特殊,不来就不来吧,咱们吃也一样。”
这哥俩儿,一个腿脚不好,原本盼着柒冉治腿,结果现在人家任务失败走了,他的美梦也幻灭了,是该eo,不来情有可原。
而斩离更不用说了。
他之前都沦落到仙博私信她借钱的程度了,这还不回巫族继承家产,还想干嘛呢?
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花梨摇了摇头,“咱们边吃边说吧。你们尝尝这个桂花酿,特别好喝。是我前段时间亲自摘的花,特别新鲜。”她灵力一挥,所有人杯子立刻蓄满了酒。
只有莲濯,是一杯浅淡桂花茶。佛子看也没看,端起便抿了一口。
慕枫看着这一幕,眼中划过复杂之色。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堂堂圣都妖域的九尾之君,魔主、佛子这些王不见王的角色,竟会有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一天。
而且他们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彼此之间那种难言的默契。
这一刻——
每一个细节都像锋利的针,密密扎进离渊三人的心口。
确实,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么直观的日常亲密,更能宣告主权的了。
拿到请柬时,扶砚就知道不是出自花梨之手。
既然选择来,他便做好了迎接诸多刁难的准备。
可事实却是,什么都没发生。
可恰恰是这样,却让他更加清楚感知到——这份生活本身,就已经是最坚固的壁垒了。
她,是真的被照顾得很好。
眼见刚刚好一些的气氛,又有凝滞的状态,花梨一个头两个大。
喵喵大王喝了口酒,四仰八叉躺在小垫子上打呼噜:
“所以你当初就该悄悄地去请扶砚他们,只要不让小鸟狐狸知道,那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么。”
“那样可不行。”
花梨端起酒杯,清亮的声音打破寂静:“扶砚、离渊、慕枫,咱们一起碰一个吧。”
少女目光真诚,左耳的赤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鲜活的红色,更衬得她白皙灵动,美艳不可方物。
“庆祝咱们能在那场大难之后,再次遇见,还能像今天这样,平平安安的坐在这里。”
“我真的觉得,很好,很好。”
一番话,悄然润泽了空气。
众人一起举杯饮酒时,花梨继续向鳌拜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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