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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8(2 / 4)

山在南边,南边什么时候下过恁大的雪?”梁老太爷便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人能跟他说上话了。

“善善,不哭。”梁老太爷轻声笑着,“你要坚强。”他把锦盒打开,里头露出一沓泛黄的纸,折得皱皱巴巴的。梁老太爷取了最上头的两张,交给善禾。善禾打开一看,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老太爷郑重道:“这个留给以后阿邺办事。他要是真考中了,新妇说不定是京都人。办得热闹漂亮些,别教人家笑话了我们阿邺。”

善禾咬紧下唇泣道:“您自己给他,我不给。还有一个月,他就回来了,您自己给!”

梁老太爷不答,笑着取出下面的两张,分别是二百两的银票,和如今梁府的地契。他塞到善禾手中:“别怪祖父偏心,阿邺是长孙,以后又去京都走仕途,用钱的地方太多。你跟阿邵说,别怪祖父,别再怪祖父了,啊。”

善禾已经泣不成声了。

梁老太爷拍拍她的手背,笑得和蔼:“地契别给阿邵,你收着,自己收好。祖父死了,你自己拿着,他不敢跟你和离。”

善禾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两行泪不停地流,染深了胸前的缠枝莲花纹,那莲花真像浸在水中似的。她把手中的书纸全搁回盒里,抹了眼泪:“什么死不死的话!郎中都说了,且有好几年活呢,你又咒自己!再说了,怎么就等不到阿邺回来了?不就一个月?你这么着急要走,阿邺跟阿邵你不管啦?”

梁老太爷不答,他没有告诉善禾,这半个月来他时常忘记事,也忘记人,有时候看见梁邵,他还以为是儿子,看见善禾,以为是儿媳。好在他还记得,他们都死了,在他尚未步入老年的时候,就死了。到了就寝时分,老太爷人躺着,手却抖得厉害,压也压不住。梁老太爷想,早点交代了更好,万一哪天什么都记不得了,就来不及了,反而对不起孩子们。

他把手挪回来,搁在书卷上,口里喃喃重复:“管啊,想管,还想管啊……”

善禾留在寿禧堂用完晚膳,梁邵还没有回来。趁小厮给老太爷擦身子的间隙,善禾走到寿禧堂廊下,唤来晴月:“你找两个小厮,去月坨村找二爷。问二爷好不好,案子顺不顺利。若案子顺利,就跟他说,老太爷身上不好,请二爷立即回来。若不顺利,就说,办完了案子早点回来,家里人念叨他。”晴月答应着去了。善禾又把郎中请来,郎中望了望老太爷脸色眼神,连脉也不把了,拉着善禾出去,叹气说:“左不过是这两个月的事了,二奶奶早点备下棺木,给老人家冲冲喜。”

善禾听了,泪珠立马滚落脸颊:“放屁!你上次还说有两三年光景,至少还能捱过今年年关!”

郎中摇摇头:“又添了别的病。”

“什么病?”

“说不出来,反正不是长久之象。”郎中转眸望帘帐后静静卧着的梁老太爷,“你看他这会儿卧着,手在抖是不是?但凡到了这地步的老人家,都治不得了。活多久,都是命数。你们做晚辈的,多陪陪他。他一个人这么多年,心里也苦。”

“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善禾不甘心地问。

郎中长叹一口气:“你们夜里多来看看,哪天夜里手不抖了,说不定就好了。日常的药,仍旧只吃治风寒的,别的一概不用,他身体受不住。”

送走郎中后,善禾绞着手回来,发现梁老太爷已睡着了,手仍旧在抖。善禾吹熄灯,沿着床边绣墩子坐下。黑暗中,她面色沉静地盯着那只抖动得愈发厉害的手。光洁的肌肤,上头斑斑点点,竟像蛙皮一样。善禾仰起脸,不让眼泪流下。她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后悔每天晚上服侍老太爷睡下后,就没再回来望望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一点也不记得了。

善禾一声不响地立起身,从箱笼里抱出一床被褥,铺在碧纱橱外的罗汉榻上。晴月蹑手蹑脚走进来,说月坨村的事棘手,小厮就没告诉梁邵老太爷病情加重的事。二人铺衾理被,善禾今夜就睡在寿禧堂里。

夜色朦胧,月亮隐在重云之后,不肯匀出半分月华来。善禾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回到了抄家那天。她双臂被人架着,拖出薛家,拖到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方。那地方堆满枯草,睡卧间有虫鼠在身边爬,还有永远溢着馊味的饭菜。一个月后,善禾又被人拖出去,拖到靡丽风情的秦淮河背后,拖到肮脏龌龊的巷口里,老鸨和龟公在那儿等着她。她被拖进去,一条没了人气的女人被拖出来。

梁邵捧住善禾的脸,指腹轻轻抹去泪珠。

脸上粗粝触感传来,善禾慢慢睁眼,竟发现梁邵坐在榻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他风尘仆仆,带着寒夜中的风霜气,眉心锁着,面色却容淡。梁邵指腹摩挲着善禾的脸,见善禾醒来,他渐渐笑了,轻声道:“爷一晚上不回来,你就哭成这样?就这么想?”

善禾本想拍开他的手,却教人一把攥住手腕,扯进怀里。梁邵搂住善禾,掌心抚着她的背,附在她耳畔说道:“从前我在外头,你从不管我,今儿特特派人过去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善禾被他搂得近乎喘不过气,两只手挣扎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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