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筷子,先盛了一碗火腿鲜笋汤放到林砚面前:“户部第一日,感觉如何?张厚朴没给你派重活吧?”
“张尚书很照顾臣,只让臣先熟悉规章。”林砚接过汤碗,吹了吹热气,“就是规章有点厚,看得眼晕。”
“嗯,循序渐进也好,户部事务繁杂,非一日之功,若有不懂之处,多问问褚晔,他为人干练,精通部务。”萧彻道。
“是,臣记下了。”林砚点头,褚晔瞧着的确不错。
一顿饭吃得轻松惬意。
萧彻没再多问公务,反而聊了些闲话,偶尔给林砚夹个菜。
饭后,宫人撤去碗碟,奉上清茶。
萧彻很自然地挪到林砚身边坐下,手臂一伸,就将人揽进了怀里。
林砚猝不及防,后背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鼻尖瞬间被那股熟悉的沉水香气笼罩。
“陛、陛下?”光天化日……呃,烛光之下,这么搂搂抱抱,是不是有点过于黏糊了?
萧彻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慵懒:“别动,让朕抱会儿,批了一下午折子,乏得很。”
理由充分,无法拒绝。
林砚只好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
抱就抱吧,怎么手还不老实?
那只温热的大手在他腰间轻轻摩挲,隔着一层官袍料子,痒得林砚差点蹦起来。
“陛下……”林砚耳根发烫,试图挣扎。
“嗯?”萧彻的声音低低沉沉,响在耳边,带着明显的困意,“别闹,就一会儿。”
林砚:“……”到底是谁在闹?
他感觉自己像个人形抱枕兼安神香囊。
好在萧彻似乎真的只是抱抱,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烛火噼啪,室内安静,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林砚起初还绷着,后来渐渐放松下来,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萧彻才松开手臂,声音清醒了些:“时辰不早了,朕让李德福备车,送你回去。”
林砚整了整被揉皱的衣袍:“哦,好吧。”
其实他还挺舍不得跟萧彻分开的。
回到林府,洗漱躺下,林砚脑子里还残留着被萧彻当抱枕的感觉。
啧,皇帝抱枕。
第二天,林砚算是正式开始了在户部的工作。
那半人高的规章他才翻了十分之一,但也不能一直看规章不处理公务。
张厚朴将他请到值房,和颜悦色地问:“林侍郎,规章看得如何了?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砚老实回答:“回部堂,大致体例已了解,只是具体细则还需时日消化。”
“无妨无妨。”张厚朴摆摆手,然后递过来一沓文书,“这些是各地刚送来的春税预估奏报,以及太府寺报上来的上半年内廷用度预算,你先看看,试着核验一下数据是否合理,做个初判,若有拿不准的,再去请教褚侍郎。”
“是。”林砚接过那摞文书,感觉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了下来。
回到自己值房,林砚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目,深吸一口气。
好吧,开工。
林砚先拿起那份太府寺的内廷用度预算。
好家伙,光是采买绸缎一项就要支银三万两?宫里是打算拿绸缎当墙纸糊吗?
还有御膳房的采买,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列得那叫一个齐全,数量也惊人。
萧彻一个人吃得完吗?不对,这肯定是算了整个后宫和内侍省的份例。
但就算这样,这数字也夸张了点吧?
林砚看得眉头直皱。
他之前没在户部干过,对宫廷用度的具体标准和猫腻还不完全清楚,不敢贸然下判断。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褚晔。
褚晔的值房就在他斜对面。
林砚拿着那份预算,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褚晔清朗的声音。
林砚推门进去,褚晔正伏案写着什么,见他进来,立刻放下笔,起身笑道:“林大人,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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