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鱼口干舌燥,发现水壶已经空了,正要去厨房烧水,余光却瞥见门后躺着一封信,应该是邮递员塞进来的,江起慕进门时推到了角落里,所以刚才两人才没发现。
她放下水壶,缓步走到门边,弯腰拾起那封信。
当看到信封上“云南”的寄件地址时,她微微一怔,她在那里并没有相识的人。
她拆开信封,展开信一看,当看到“二姐”两个字,眼眶瞬间涌上一阵热意。
是常静!
是消失了两年多的常静写来的信!
“二姐:
很抱歉这么久才给你们报平安,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在云南的一个小山村支教。两年前,我在报纸上看到云南地震导致当地教育设施严重损毁的新闻,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当年解放军把我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场景,也想起了在地震中遇难的慧慧老师……这些年,我好像一直在浑浑噩噩地活着,从未真正想过自己想要什么,只是顺从地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
“但那一刻,我突然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像你和大姐那样,勇敢地为自己活一次,所以冲动之下,我收拾行李踏上了开往云南的火车。临走前一天,我去看了周伟霆的婚礼,我站在街对面,看着他西装笔挺地在门口迎宾,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那五年的感情多么可笑,我曾经去他家找过他,他说心里只有我,可转眼间,就能满面春风地迎娶别人……”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读。
“当然,我那么迫切地离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想彻底挣脱那个女人的控制,我不敢当面反抗她,但我知道如果不逃得远远的,这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掌控,我不想继续过那样的生活,所以我选择了逃离。”
“在开往云南的火车上,我遇到了同样要去云南支教的梁建东,多亏有他,我才没被人贩子骗去偏远的山村,也多亏有他,我才能这么快在云南安顿下来,和周伟霆分手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也感觉以后再也不会爱人了,但我现在想说,老天爷自有祂的安排,一切也都是最好的安排,对了,他现在是我的对象。”
“来支教之前,我的心里充满了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命途多舛,又觉得自己活得无比失败,可到了这里,看到孩子们穿着磨破的鞋子,每天还要走两个小时山路来上学……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矫情,虽然生父早逝,生母不认我,但常家把我当亲生女儿,从未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我,还供我读书上学,我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命苦?”
“看着孩子们清澈的眼神,感受着他们对知识的渴望,我突然明白了自己想做什么。这两年,除了日常教学,课余时间我还教当地妇女缝纫手艺,等她们掌握了基本技能,我就把她们推荐给广东的服装厂,看着她们的生活一点点改善,我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我现在在这里过得很好,每一天都很充实,你们不必为我担心,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广州看望你们,你和家里人都好吗?盼望着你的回信。”
信纸下方还附着一张常静和梁建东并肩站在简陋的校舍前的合照。
照片里的常静晒黑了许多,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却掩不住她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自信,再不是从前那个总是低着眉眼、不敢与人直视的姑娘了。
梁建东比她高出半个头,方正的脸庞上两道浓眉格外醒目,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跟周伟霆比起来,显得落落大方。
他自然地挨着常静站立,两人肩膀相贴,在斑驳的土墙背景下,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再下面,是几封被撕碎后重新粘好的信,一展开,一张小纸条从里面掉下来。
上面写着:“二姐,这几封信是当年你阿婆写给你的,原本应该早一些拿给你的,但我一直没勇气拿出来,对不起!”
看着这些迟到了十二年的信,林飞鱼抱着信纸的双手轻轻颤动,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江起慕推门进来时,正看见林飞鱼抱着一封信,哭得双眼通红。
不等他询问,林飞鱼就抬起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是常静的信……她去云南支教了。”
她没提阿婆的信,也没打算提。
既然决定释怀,那她就不会捏着过去不放。
就像搭公交车一样,到站了就该下车,硬坐着不走,只会错过新的风景。
江起慕快步上前,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出什么事了吗?”
林飞鱼摇摇头,嘴角却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没有,她在那边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我真心为她高兴。”她突然握住江起慕的手,“对了,信里说那边的孩子生活很艰苦,教育资源也很匮乏,我想给他们捐些物资,你觉得怎么样?”
江起慕在她身旁坐下,温声道:“这个想法很好,年后我以公司的名义捐五万元的物资,并安排司机亲自送过去,你有什么要带给常静的,可以一起捎去。”
林飞鱼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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