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姐儿的说法。
毕竟,她也利用唐泰对王爷和王府的女眷们动了许多手脚。玉喜轩里没有自己灶房,唐泰想加东西,简直是易如反掌。
若是她有个自己的儿子,那她如今才是王府里最得意的,王爷定然也会最看重她……庄氏那个贱婢,她早就会在第一次看见她的脸时便将她推到水井里去和雁芙作伴……
她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懊悔,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彻底的崩溃和疯狂。
“啊啊啊——!”
敏姐儿冷冷地看着她在地上翻滚抽搐,涕泪横流,脸上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
她走到窗棂前,支起半扇窗,屋内一切的味道似乎都被夜风卷起,缓缓飘向远方。
她不再多看丁氏一眼,开了门便匆匆离去。
院子外头,原本守院的两个嬷嬷似乎醉倒了,看来到底没能捱住美酒的诱惑。
敏姐儿微微松了口气,走出去后问:“问兰……”
“姑娘放心,方才丁氏嚎成那样,她都不敢露面,她知道好歹的。”
本就不是什么忠仆,这种一面倒的引火上身的事,她更不会做了。
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里,敏姐儿抿了抿唇,低声道:“若是事发,你便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的主意……”
“姑娘……”
二人并未留意,玉喜轩院子附近,一道人影匆匆闪过。
死讯
天方蒙蒙亮,便有内使敛声屏气地快步往承运殿去。
余善长早也起了身,此时正候在殿外头时刻听着里头的动静,主子若是起身,他就得立时进去服侍,惫懒不得。
瞥见拐角处出来的小内使,他眯了眯眼睛,对方亦加快了脚步,在殿门前谄媚地作揖问好。
余善长瞪了他一眼:“要是搅扰了主子,看你这二两重的骨头担不担得起!”
这内使名叫盛良,也在承运殿中伺候,只是平日里办差并不打眼,余善长便没怎么留意过。可这回宅子里出事,王爷却点名让盛良打理丁氏出府的事。
丁氏沦落到此等下场,这差事自然也算不上什么体面差事,偏王爷一口喊出了盛良的名字,叫余善长心怀警惕,不知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使了手段给王爷留了印象。
在他眼里,丁氏本就不得宠,王爷如今又万分厌恶她,盛良要是想借此机会邀功,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盛良额头冒汗,他自然晓得余善长是什么货色,也不再隐瞒,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余善长愣住:“当真?”
“我一听见信儿就亲自带着人去瞧了,做不得假。”
余善长沉吟片刻,点头道:“那待会儿你就随我一道进去,禀报给王爷。”
盛良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若是好事,他才不会让自己进殿,摊上麻烦了,倒开始装大度了!
心间也是惴惴:那位再怎么样也曾经是王爷的枕边人,也不知王爷会不会怪罪他把差事办砸了……说一千道一万,他是怎么也没料到,丁氏能有这种骨气。
二人又候了一盏茶的功夫,里头传来起身的动静。余善长推门进去问了两句,便拊掌令伺候的奴仆们鱼贯而入,服侍周绍净面更衣。
“昭阳馆那边可还好?”
近来周绍心情不佳,索性便忙碌于公务,夜里亦是歇在了承运殿,不怎么踏足内宅。但昭阳馆那头,仍旧是每日都要问上三两回的。
余善长毫不意外,立刻笑道:“听小膳房的人说,近几日送去庄夫人那里的饭菜都能被用上七八分,想来小公子很康健呢。”
“那就好。”闻言,周绍难得露出一个笑脸,“小膳房办差的人还算用心,赏。”
余善长笑着应是,心里暗道这庄夫人可真是伶俐得不得了。
若换了旁人,从前是独占鳌头,如今却半月余见不着王爷,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也该搅弄风云,借着子嗣的由头逼得主君去瞧她。
这位倒好,偏偏吃嘛嘛香,他先前还为庄氏捏了一把汗,怕王爷因此觉得她没心没肺,不懂得看人眼色,却没想到王爷反倒高兴她以子嗣为重。
周绍说罢,忽然瞥见角落里立着的盛良,想起了什么。
“丁氏送出去了?”
盛良心里打鼓,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心虚,上前低声道:“禀王爷,丁姨娘似乎是听闻要出府的消息发了失心疯,昨夜闹了好一通才消停。送她出府的嬷嬷今晨去瞧时,发现她……自缢了。”
说罢,屋子里便静了下来。
周绍也是一怔。
丁氏胆大包天,为了保住自身地位,连他这个主君都敢害,若不是后来有了青娆后,他不怎么用典馔署的饭菜,只怕青娆这一胎也难有信。
这样的毒妇,若不是看在敏姐儿的份儿上,他早恨不得直接提刀杀了她。送她出府,也是想等事情慢慢淡下去后,让她“意外”身故,并未准备让她苟活。
但她会自缢,却叫他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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