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众之下穿七孔针的。
以柳臻颜那穿针难成、引线缠团的水平,哪里是去过节的,分明就是作笑话的。
已然被柳臻颜当作挚友的楚袖自然也逃不过,届时还要仔细教习,免不得要心烦。
单是这样也就好了,偏生楚袖的手艺也不过尔尔,当初的五色线还是路眠手把手教会的。
自认寻到了救星,她隐在披风下的手指便钻进了袖口,勾着那已经褪色许多的五色线绕了一圈。
身边既有如此能工巧匠,若是弃之不用,岂非是暴殄天物。
叶怡兰见姑娘说完那句便不再动作,也不催促,只是退后了几步与陆檐站在一处,静待宴会结束。
赏荷宴,赏荷宴,夜光莲既出,高涨的兴致散去,在场众人便都有些酒足饭饱后的余困。
柳臻颜也不留人,干脆利落地宣布宴会结束,紧接着便蹿到了云乐郡主身边去。
按理说作为主人家她该将几位地位高些的世家小姐送到门口去的,可谁敢在云乐郡主面前提什么规矩礼仪,也便个个低头不语,足下生风散了个干净。
柳臻颜嘴甜,三两下便把云乐郡主哄得找不着北,到最后不知怎的竟答应在府上歇下了。
“那是再好不过,姐姐今日便同我睡一起,咱们姐妹好好叙叙旧!”
两人你扶我一下,我挽你一下,跌跌撞撞地往外头走,路过楚袖这桌时都没分神看上一眼,可见是真醉了。
楚袖饮下壶中最后一杯荞麦茶,看着两人摇摇晃晃的身影,扶着桌子起身,却险些跌下去。
这次不是演的,而是坐太久腿麻了。
好在身边还有叶怡兰扶着,不至于摔个七荤八素的。
“姑娘小心些吧。”叶怡兰扶着楚袖,神情里满是担忧。
楚袖却浑不在意地摆手:“也不知柳小姐从哪里寻来的裕丰酒,竟比普通酒要烈上几分,煞是醉人。”
她觉着自己腹内像是着了一团火,将四肢百骸都熏热了,倒是种极为新奇的体验。
陆檐对酒了解知之甚少,此时也只能立在一边做个木桩子。
叶怡兰则道:“姑娘,让我扶您去休息吧。”
明明是询问,然而却不等她回答,青衣的姑娘便颇为强硬地扣着她往大路上走。
无需言语,陆檐便抬脚跟上,临走时还薅了个纸灯笼,快步走到两人身前,在前头开路。
楚袖不说话,叶怡兰和陆檐也算不得多相熟,一路上也就如此沉闷着。
直到三人走小路到了世子院,还没等敲门,便听见锐利的破空声。
叶怡兰护着楚袖,分不出什么精神去帮陆檐,也只能咬咬牙踹了他一脚,硬生生将人踹得跪伏在地上,才躲过了突袭的暗器。
紧随着那暗器奔出来的白衣青年一把将钉在院门前石板路上的箭羽拔出,箭头幽芒乍现,他惊呼一声:“不愧是镇沙铁,竟有如此威力!”
他将箭头对着冷月观瞧,眼眸中满是欣喜,俨然是没注意到门外还有三个人在。
“苏瑾泽,这是在做什么?”
楚袖压下狂乱的心跳,顺着叶怡兰的力气站起身来,语气冷然。
方才这一箭将她蓦地带回了前世那战火纷飞之时,回过神来才惊觉危险,语气自然称不上多好。
起码苏瑾泽就被她这前所未有的冷凝眼神惊到,握着箭羽的手下意识便要往身后藏,讪讪答道:“意外,都是意外。”
像是印证他话语的真实性,他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院子里又断断续续飞出了不少东西。
这下倒不是箭羽了,而是……
“麻绳、烙铁……”楚袖望着最后飘飘然从半空中落下来的物什,表情都有几分幻灭,“纱衣?”
艳俗色彩的轻薄纱衣被夜风一拂,正正好落在楚袖跟前。
原本还想着糊弄过去的苏瑾泽无奈捂脸,以极快的速度将东西收起来,而后把才爬起来的陆檐一把推进院门,顺带着将楚袖两人也拉了进来。
院门合拢,楚袖回头瞧了一眼,便见得门背上铺满了深有一寸的凹痕,瘆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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