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要能跑就跑,不能跑就结结实实被他们狠狠打一顿吧,这样她就能验伤和报警,一了百了……
她想罢,提着书包就往外走,步子并不快,却极其稳,每一步都像提前踩好了节奏。
同学们自动让出一条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人群,最后定格在校门对面的那一群人身上。
红色皮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九姐站起身,嘴角勾着一丝狠戾的笑,像猫看到自己失控逃窜过的老鼠。
但叶语莺没有退,她没有绕路,没有转身,也没有装作没看见。
她就这么直直地走向大门,目光平静,像是在走一场无声的葬礼,而她就是被献祭的人。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个被传言“会被剁了喂狗”的少女,是怎么靠近一群虎狼之地的。
而她只停了一秒,就跨出校门。
那群人果不其然,抄着手上的东西就从电箱上跳了下来,一步步不怀好意地逼近她。
叶语莺刚拔腿准备跑,却被一个壮汉挡住了去路。
她所有的生路都被堵死了。
此时一辆熟悉的跑车驶入了校园路,引来一阵骚动。
人群的注意力一时间被那道突如其来的引擎轰鸣声吸引。
那辆低调却气场十足的灰黑色跑车像一头野兽,缓缓驶入校门外的车道,车身擦过校门口尽头处的台阶,车轮带起地面尘土,制动声撕裂了这片封锁多时的压抑空气。
叶语莺猛地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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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0个红包[三花猫头]
点。
九姐猛地皱眉,余光看见那辆车的车标,眼神微变,更多是一种寻味。
叶语莺怔怔地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时间,耳边仿佛响起了火车进入隧道的唔哝声,像是被瞬间拉入了封闭真空,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不解,他怎么来了,想蹚浑水吗。
程明笃穿着一件墨色羊毛呢短大衣,领口半敞,领子略翘着,随风微微扬起,包裹着少年的挺拔身形。
她平时从未对程明笃的身高有过直观认识,但是此刻他出现在人群外的时候,却发现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大凛然。
后来她长大了,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时间段的程明笃,既有少年初长成的清俊,也有青年初成形的锋锐。
这双眼静如止水,神态沉静温驯,身带清介隽雅,本不属于这个混沌世界,却成为误入狼群的一抹月色。
可正是这份不合时宜的端凝,带来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场。
他在人群中沉着穿行,如晚风贯彻沉重黑夜,如寒星坠入污浊世界,目光掠过人群,落在那中间孤立无援的少女身上。
九姐见状,勉强回过神来,半眯着眼盯着他,又看向叶语莺,叼着烟,往她脸上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语气懒洋洋的:“哟,英雄救美。”
叶语莺在难闻又迫近的烟味中几乎窒息,双脚被死死钉在地面上,周身都是僵硬的。
她盯着越来越近的程明笃,脸色越发惨白——心里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她面前那些人哄笑了两声,手里把玩着裤链,棍棒敲击在地面上,一下又一下,在风中清晰作响,像是饿狼围猎前得意喘息,随时做好出手准备。
九姐咬着烟嘴,转头看向叶语莺,似笑非笑地问:“小崽子,这人你认识?”
叶语莺喉咙一哽,几乎条件反射地说:“不认识。”
她咬紧牙关,指甲嵌进掌心,心脏一瞬间像被铁钳狠狠攥住了,苍白的小脸上是油画色块挣扎。
她不想把程明笃卷进来。
这一群人,不是学校那些小打小闹的打架党,是真正能惹了事、事后被拘留被教育,之后照样大摇大摆为非作歹的疯狗。
九姐眯起眼睛,正要说些什么,身旁有人轻声提醒了一句。
九姐倨傲地一笑:“程明笃?不认识。”
那人又提了一个名字,九姐的神情才微微一顿,似乎在权衡面前的人究竟能不能动,“程嘉年……”
还没等程明笃开口,或动手,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众人愣神之际,如同一支预料之外的冷箭嗖一下撞开人群,如白色的大风擦过程明笃身侧。
她几乎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一头撞进程明笃身边,毫不犹豫地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压着嗓子低喊了一声:“跑!”
这一切快得容不得她用大脑思考半分,她从长期的逃跑中得出的经验,任何短暂的犹豫都有可能让自己陷入倒霉的境地。
既然决定逃跑,就要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地跑,跑到骨头咔嚓作响,跑到血脉贲张肌肉撕裂也要用力跑!
不要回头,不要顾忌前路,一定要直截了当冲出当下的困境。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拽得动程明笃的,两人的影子在冬日昏暗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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